聂明玦倒没有发怒或者质问,而是出乎众人预料的冷静,他起身取了外裳穿好。
蓝涣觉得气氛不对,开口说:“大哥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?”
聂明玦这一次的反应比较正常,他说:“聂怀桑那个孽障呢?让他滚来见我。”
江澄说:“已经派人去请了,赤锋君稍安勿躁。”
聂明玦沉默了一会儿,又问:“你们有没有发现几个穿着聂家弟子服的少年?”
“他们与妖兽缠斗,受了点伤,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。”江澄又说。
聂明玦说:“劳烦江宗主带路,我去见见。”
蓝涣点点头,在前面带路。此处离给那几个少年安排的住处并不远,不消半刻便到了。蓝涣许多年没有见聂明玦,路上给他讲了几大世家现在的情况。其实也无甚可讲,不过是找些话题,不至于显得那么尴尬而已。
门虚掩着没有关,蓝涣叩了叩门,里头少年的声音响起:“请进。”几人才推门进去。屋里只有聂昭和聂暄,聂昕受了风寒,伤的比较重,故而给他单独安排在隔壁屋子,剩下一个又是姑娘家,便住到江家女修那边去了。
两个少年如今也知道了聂明玦的身份,心情颇有些复杂,这位赤锋尊在聂家上下影响极深,他们几个硬是在他面前丢了一路的人,两人行礼之后,聂昭作为师兄,还是先开了口:“赤锋尊……弟子资历浅薄,学艺不精,一路上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你们称之为孟前辈的那个人,你们没有人见到么?”聂明玦当即便问。江澄和蓝涣比方才还讶异,难道刚刚蓝涣说金光瑶已经死了好几年,他不相信么?
聂昭和聂暄眼底满是疑惑,聂昭说:“我们……并不认识什么孟前辈,先前我们师兄妹几人出门历练,在一处遇险,多亏赤锋尊出手才幸免遇难,后来就一路只跟着赤锋尊了。”
聂明玦心里暗骂,金光瑶这只狐狸,做事情非得给自己铺好退路。金光瑶肚里的旁门左道弯弯绕怕是自己捋不清,这几个少年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被他使了法,先下便失去了有关他的记忆。现下只能等聂怀桑来,不知几时几刻,自己这个纨绔弟弟也变得摸不透了。
金光瑶是又死了么?
蓝涣突然说:“对了大哥,我们在你身旁还看见几株形态奇异的药草,已经收起来了。”
聂明玦敛起心绪,看着蓝涣,说道:“你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,挑一些要紧的,说与我听吧。”
蓝涣道:“大哥随我来茶室吧,我们边喝茶边说。”
他说话很有条理性,不急不缓,将聂明玦死后这些年发生的要紧事都一一同他说了,金光瑶后来如何,魏婴后来如何,观音庙之事过后又如何,其间提到几句聂怀桑,蓝涣斟酌着说:“怀桑这些年,虽然看着还同大哥任宗主般难挑大梁,但清河却也称得上被打理的井井有条,比起……比起金家来,是好多了,阿凌年纪小,我和江澄有心帮忙,可到底有些还是金家自己的事情,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勉强给他撑个腰,终归还是要靠他自己的。”
聂明玦沉默片刻,端起茶盏,说:“你辛苦了。”
说话间有人来通传,说聂怀桑到了。
聂明玦眉头一皱,道:“你去让那孽障滚进来。”将那传话的吓得一哆嗦,忙不迭的出门去了。